（五）

敲了半天屋里也没有回应，苏格有点着急，喊了一声“我进来了”就推门而入。

屋里意外的整洁，以房间正中的桌子为界、一模一样对称摆设着的床铺衣柜书柜，看起来颇为微妙。不知为何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早晨却紧闭着桌子前方遮光窗帘，反而将所有的灯打开。

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女背对着门口伏桌写着什么，凌乱却被高高扎起的头发覆盖在她的脖颈上，像缠绕的线。她嘴里嘟嘟囔囔念个不停，细听却总觉模糊。

几人对视一眼，没有进屋，只看着苏格走上前一拍那人肩膀：“叶荷你做什么呢？敲门都听不到。”

叶荷浑身一抖，连忙合上手里的笔记本抱在怀里后回过头，对苏格笑眯了眼：“嘿嘿原来是苏格你啊，吓死我了……？！”她眼睛的余光往后瞟看到拿着果篮的四人，脸色突然黑了，“怎么回事？又是……”

“不不不叶荷，”苏格连连摆手，还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们是我们的学长啊，特意了看望一下你。”

“……看望我？”眨眨眼睛，叶荷站起身，疑惑的看向他们。

“叶荷学妹你好，我是合唱团的王源，我们应该见过的。”王源满面笑容地提着果篮几步上前，“你这么长时间没来训练，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叶荷愣了一会，突然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吐吐舌头，双手合十向他道歉：“……哦！原来是王源学长啊！抱歉，虽然见过学长但是……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也只在招人的时候出出面而已。”王源笑着对她眨眨眼，“源哥我这么帅，要是太常出来就没有神秘感了啊。”

叶荷果然捧场的笑起来，和王源说起社团的事，一旁的苏格长舒了一口气。

门口的千玺用手肘戳了戳王俊凯：“王源儿是合唱团的，这么巧？”

“不巧。”王俊凯没转头，“他所有的社团都有挂名，只是平时不去参加活动。”

看千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刘志宏也咧嘴笑了笑：“这里可不是那个小山村啊，人际关系是很重要的。”

“……有道理。”千玺微笑道，“即使是在那里，你们不也是通过陆岩先生找到我的。”

王俊凯闻言，不动声色地斜了他一眼。他也不在意，大大方方的站着。

比起妖怪或仙灵，人类实在是十分弱小的生物，所以需要互相配合共同协作来抵抗威胁。明确的分工能最大化地使每个成员能力体现出来，对上那些强大的异族才更容易获胜。

于是千年以来这种通灵者小队的机制慢慢成长完善了起来，甚至导致包括如今的王家在内的许多大家族或联盟都会专门分开培养不同能力方向的通灵者——如结界师和咒术师等等——以适应这种模式。

早在刚离开小山村，三人向千玺介绍他们的情况时，千玺就非常直接地表现出了对这种小队模式的赞扬。

“人类真是相当厉害啊。”他这么说着，翘了翘嘴角，“相比之下，寿数长久的我们却反而没什么长进。”

当时王源喉咙突然卡了卡，半响才接茬，打着哈哈扯过话题。

言归正传，实际上王源和叶荷聊天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着，虽然碍着主人仍在不能光明正大的四处翻找，灵气可是来回转了好几轮了。

再回头环视了一周房间，王俊凯向苏格点点头，留下还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王源，三人退出到走廊另一边。

正巧叶夫人端着几杯橙汁走出厨房，看到三人站在外面怔愣了下：“你们……怎么在外面？”

“我们已经看望过了。”千玺笑笑，伸手接过托盘，“她看起来精神挺好的呢。”

“是吗，那就好……”叶夫人垂下眼帘，眼底的青黑和眼角的皱纹都很明显。

轻皱眉头，王俊凯低声问道：“伯母……叶荷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您看起来很担心。”

叶夫人猛地睁开眼睛，盯了王俊凯几眼，又扫视了千玺和刘志宏，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

“您可以说说——”刘志宏单手叉腰，刚想说什么就被王俊凯扫了一眼，才惊觉和平时的委托有所不同，赶忙收声道歉，“呃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

“没关系。”很意外的，这位看上去十分有礼的夫人打断了刘志宏的话。她将右手搭在左手臂上，微低下头，“反正你们也帮不了她。”

“……”刘志宏侧脸和王俊凯对视一眼，没再说话。千玺则微眯起双眼盯着叶夫人的手腕，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

“总之学长你和部长说一声，我很快就回去，抱歉耽误练习啦。”叶荷将笔记本搁在大腿上，背靠着桌子坐着，抬头对王源笑了笑。一边的苏格洗了个苹果递给她，她也不吃，只是用餐巾纸擦净水后放在了笔记本上。

“没问题。”王源应下，起身靠近窗户，“不过你这大白天的怎么开这么多灯啊，开个窗帘多好~”

他扬手将略显厚重的两层布艺窗帘拉开，阳光“唰”地涌了进来，铺满整个书桌和大半个房间。中午日头高，虽然背对着光，阳光也只在叶荷身前打下了一小片阴影。

因为斜侧着身子，他正好瞟到了苏格在他碰窗帘时往前倾了倾身，似乎伸手想阻止他，又猛地止住动作，往叶荷的方向看，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情绪。反倒是叶荷连身都没转，只是顺手把笔记本放的近了些自己，侧头对他一边笑一边拍拍脑袋又道起歉来：“哎抱歉抱歉，这几天都习惯了。”

“习惯了？这样对视力可不好。”他顺手关了台灯，看到苏格也将床头灯关上，脸上照常挂着笑容。

“嗯……没什么大问题。”叶荷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手指在笔记本上无规律的敲击了几下，又突然回过神似的，歪头看向门口，“那三位——说起来我好像真没见过他们的印象——是部里的吗？”

“哦，是我的室友。”王源面不改色的开始扯淡，“说什么绝不会让我一个人见漂亮学妹的，万一一个顺手拐了会麻烦，于是就跟来啦。”

“是不是真的啊？不过学长的魅力的确很大呢。”叶荷笑嘻嘻地晃了晃腿，苏格在旁边抬手掩住脸。

“是真的哦~不过我们中午的确还有其他安排啦，总之你不必在意他们。”抬眼见刘志宏走回了房间门口的走廊，王源于是借机告辞。苏格顺势让他们离开，同时表示自己还要再和叶荷聊聊才走。

（六）

开门的罗庭信看着他们沉默地成排走进，依序在餐厅座位上坐好，忍不住皱起眉头——这种反应，大概调查得相当不顺利。

食不言的一餐对于两个急于知道情况的小学弟自然是十分难熬。刘志宏依照惯例吃完后和王源直接回了本家做剑术术法练习，王俊凯和千玺在阳台上又相顾无言沉默了半天，阳台门后仿佛在看书实际上早就支愣着耳朵的两人真的是如坐针毡。

千玺不经意瞟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一直盯着自己神游的王俊凯，终于叹了口气：“别看我了，这件事儿啊——难说。”

“……连你都不能确定？”皱起眉头。

“不行，毕竟是双胞胎。”千玺摊了摊手，“不过的确有怨气。”

“我也觉得，但是……时间太短了。”王俊凯转过头，咂了咂嘴，“啧，也不知道源源和她说了什么。”

“所以说啊，这种事怎么总是王源儿去做？”挑挑眉头，千玺微侧身倚在栏杆上，“你这个队长，交际能力也不该差吧。”

王俊凯沉默了一会，还是老实回答：“不，这方面……人各有所长。”

“而且，如果不是必要，我不想了解这些背后的事情。”他的声音低沉平缓，没有什么语调，“那只会影响我作为队长应做的决策而已。”

不是生性冷漠，而是不得不冷漠以对。

为鬼者，多半都有难言之隐，尤其怨灵这一类，就像可恨之人多有可怜之处一样。至于人鬼情未了，也更不会是好结局。通灵师毕竟是要驱除恶鬼引渡鬼魂的，了解太多这些故事，生了恻隐之心，对他们而言绝对不是好事情。

王源那样的结界师要了解也无妨，毕竟和王俊凯不一样，王源是个相当有好奇心的人，压抑自己是很难受的，反正自幼所受的教育也让他不会在关键时刻因为私心违反命令，又有刘志宏在旁，怎么样都不会出事，王俊凯于是也不拘束他。但作为发号施令的队长的他一旦心思动摇，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所以于他而言，不如不去接触，不去了解，多听一分就容易心软一分，多知晓一事可能就会动摇一秒。家族的每一个咒术师，包括他甚少见面的父亲，都是这样告诉他的。

“不，小凯，不是这样的。”思虑片刻的仙灵摇了摇头，好像叹息一般说道，“情感是……一切的源头啊。”

另一方面，做了最后一个腾身后轻巧落地的刘志宏，看着训练场边缘已经提着笔发了三分钟呆的王源，强忍住了叹气的冲动。

将刀别在腰上，走过去弹了对方的脑门一下，蹲下身深吸一口气：“二源！回魂了！”

“在呢在呢，啷个弹我头！”王源“噌”的一声直起身子甩开笔正襟危坐，看清刘志宏后又死鱼眼捡回了笔，“搞什么咯二文你……”

“是谁搞什么啊，回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

瞥一眼：“吃醋了？”

“……”刘志宏哭笑不得脸，盘腿坐在了他旁边。“行行行，就当我吃醋了吧，那源哥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王源靠到刘志宏身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盯着前面的某一点：“不对劲啊。”

“哦。”撇回头，擦拭刀具。

“不对劲啊二文！”王源一边说着，突然一拍地板，“不对劲啊！！”

“复读机吗你。”刘志宏顶着一张死机脸象征性地掏了掏耳朵，“说人话，如果还是那么没建设性那你就可以闭嘴了。”

认真的思考了片刻，王源的表情很纠结：“其他不太好说，但是最奇怪的果然还是——言谈举止吧。”

“……言谈举止？”

“虽然这个叶荷，除了一开始见到我们反应有点过激之外，也没有什么地方很特别，但我就是觉得……你想嘛，性子直接，几乎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说话冲……慢着，”王源摊开手，一个个手指头掰过，猛地一激灵，“她当时是不是和我们道了个歉？”

“这也不奇怪啊，说话冲是一回事，知道失礼后道歉是教养吧？”刘志宏否定了他，“叶莲是个知礼到有点过分的人，她妹妹总不会一点教养也没有。”

他歪过头：“……总之，就是很不和谐，即使我以前不认识她，也觉得很不和谐——每句话之间刻意的感觉挥之不去。”

“屋里的摆设也不对劲……女孩子的房间居然没有镜子——好吧可能衣柜里有但没有梳妆台也还是很奇怪啊，而且那样相对疏远又同步的距离，实在不适合一对每天黏在一起的双胞胎，可要说是父母……直接清理掉避免触景生情比这样弄合理的多吧？”

“应该和她母亲无关，不如说她母亲的态度也奇怪得很。”托着下巴，眉间不松。

“说到她母亲，”睁大眼睛，“那时候的那个……”

“……佛珠，是吧。”将刀具入鞘后平放在身前，刘志宏的十指交叉握在一起，“太新了，不是经常带的东西，但似乎被精细的处理过——”

王源点了点头“不是那种骗人的地摊货，有咒术的痕迹，虽然施放者很生疏。”

两人对视几秒，得出结论：“我们……恐怕不是第一个找上门的呢。”

“又或者，不是第一个被找过去的。”

晚餐后气氛缓和了不少，几人终于在客厅排排坐吃果果……啊不是，是交换情报了。

三人组低声交流着，罗庭信和刘一麟则老老实实地端着苹果旁听，至于千玺，他还没厌倦戏耍鱼缸里的新灵契兽，拿着根不知哪捡来的树枝搅动着鱼缸里的水。

“总之，既然可能有怨气，那叶莲的灵魂应该确实还在叶家——最大可能是在她妹妹叶荷身上，目的暂时不明。”

“未必是有什么目的吧……刚巧就是车祸时附到了叶荷身上而已。”刘一麟举手发言。

刘志宏表示赞同：“叶莲再怎么样也是个普通人，没可能可以自己选择凭依对象的。”

“那，把这个百鬼箓给叶荷可以吗？”和刘一麟对视一眼，罗庭信从怀里摸出个小竹牌。

“不行，由人化成的鬼魂，百鬼箓上没有他们的名字。”王源摸了摸那个小竹牌，又还给了他，“要……送走已经有人体依附的鬼魂，很麻烦。”

“我觉得关键在于叶荷的态度，她知道自己姐姐的灵魂在自己身上吗，她想送走自己的姐姐吗？”千玺终于舍得把注意力从鱿鱼转回到话题上了，“叶夫人恐怕知道，并且希望送走大女儿的魂灵……吧。”

“那个笔记本，很让人在意。”王源敲打了几下沙发扶手，“她的房间明明是白天却拉着窗帘开着灯，看起来是一直不肯拉开窗帘——因为我拉开的时候苏格想阻止我，估计是担心我和叶荷起冲突——我本来想拉开窗帘试探一下她，但是她还是坐在那里……抱着笔记本。”

“看来我们得和苏格再见一面才行，不过明早我和王源还得回一趟本家。”

刘一麟迅速领命：“那我明天早上打电话约她下午出来见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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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百鬼箓：《抱朴子》中提到过的一种道士携带的符箓，写有天下各种鬼的名字，和《白泽图九鼎记》一样，能使“众鬼自却”，所以这里私设为一种道士们用的护身符一样的东西，但人化鬼不在其中（总不能出现一个写一笔吧，应该都是些比较著名的鬼或写的是鬼的种类吧）因为两个小学弟的特殊体质，小凯源源之前有给他们两个这东西用来驱鬼。

（七）

敲定第二天的日程后，两个学弟去厨房一边和泡着的脏碗碟战斗一边斗着嘴，刘志宏打开新闻联播的片尾等着天气预报，王俊凯和王源则在客厅里铺了一地的符咒，而千玺已经出去进行例常的饭后散步了。

其实要说起来千玺这个例常也是昨天才开始的，在这之前王俊凯一直对千玺一个人出去表示十分不放心，然后加以阻拦或表示自己也可以跟着去，然而千玺就是执意自己出门，认为和王俊凯一起会吓跑各路小妖怪，影响逢魔时的正常妖怪生态。直到最后千玺再三表示他真的已经能掌握手机的用法并且在他面前刷起了微博作为证明，他才纠结半天点头放行。

王源全程嫌弃脸，说多大点事哟，老王你看看你这操心样。

他回了一个斜眼。

“……到底怎么回事？”地毯上瘫成一团的王源突然直起了身子，满脸正色，“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这次他没作任何回应，任王源大呼小叫，直接走回了房间。

后来刘志宏也不放心地敲了他的门，他才表示其实他没发现什么，就是直觉上的不放心。

刘志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通灵者的直觉准确率可是很可怕的，更何况还是拥有这种程度灵力的王俊凯。

“算了算了，反正都让他出去了，也许这次真的是我感觉错了也不一定。”听着门里传出的话，刘志宏下意识看了一眼底下的鱼缸。

此时，在外游荡的千玺可不是漫不经心的瞎晃。他沿着他们家一路出来，顺着荷塘走过一座座桥，鞋底在青石板上踏出规律的‘哒哒’声。

秋天的夕阳脚步匆匆，这会儿已经完全消失了踪影，只有天空边际的一两抹红霞努力挽留着它的影子。在这座僻静的石桥旁，树影映着冷色的路灯让水塘再添一抹寒意。

“担心那只鱿鱼吗？真奇怪，你既然能把它送过来，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千玺坐在荷塘旁边的石阶上，微笑道，“它已经是我的灵契兽了，想要回去的话，不如先出来，和我谈谈？”

寂静数秒后，无风的水面突然漾出一阵阵涟漪。

看着水中钻出的模模糊糊的影子，千玺凝噎了片刻。

“……这可真是惊喜。什么时候连你们都开始往这种小荷塘跑了。”

水里的东西半潜下去，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好吧好吧，和我无关。”摆摆手，“所以，究竟是什么在盯着她们？”

指针接近八点，王俊凯终于走出房间，却披上大衣就要出门。

王源见状赶紧阻止：“诶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去？”

“半个小时了！千玺还没回来。”王俊凯表情十分理所应当，“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不忍心用‘仿佛你是傻’的表情面向自己的队长，王源捂上了脸，“能不能有点出息，真成了老妈子吗你？！小千千就不在半小时而已你……”

突然止住话头，他伸手在地上拍了拍：“诶！正好他不在！有件事！”

“什么事。”王俊凯做出‘你最好有正经事’的表情回看向他。

“行了，是正经事给我好好坐下听着。”撇撇嘴，“关于那条鱿鱼。”

走出厨房的刘一麟正好听到，赶忙转身会厨房拉来了罗庭信端正坐好，王俊凯也在刘志宏半拉半拖之下被迫老实坐下。

“先直接说结论吧，我觉得这只鱿鱼，是有人——可能是人——想向我们传达什么消息。”

挑眉：“……有趣的结论，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这不是一条普通的鱿鱼。”严肃脸。

“哦，普通的没有这么机智勇敢，毕竟这是千玺的灵契兽。”故意抬杠。

“……你闭嘴，暂时剥夺你这种没文化的家伙说话权利！”王源竖起指头转回身对着另外三人说，“仔细想想，这条鱿鱼从一开始就不对劲。我们把时间往前推一点，这鱿鱼是刘一麟你们买回来给我们晚饭加餐的对吧！”

“啊？是啊。”突然被点名的刘一麟赶紧点了点头。

“可是事实上市场上是很少出现活鱿鱼的。因为鱿鱼乌贼这一类都是深海动物，深海压力很大，所以他们上了岸因为不适应压力很快就会死掉。就算这只鱿鱼有灵识，它也没有灵力——因为罗庭信你们没看出它是妖——那按理来说它和普通的鱿鱼不会有什么两样，离开深海应该会死。”

“……所以这只还活着的鱿鱼就肯定是另外有问题？”

“没错。”王源飞快的瞟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继续说，“更何况你们是下午去的市场，如果这条鱿鱼是早上捞起来的，那不是活得太久了点？而且你们一直把他装在袋子里拿回来它都没死也就算了，现在它还在鱼缸里晃荡，难道鱼缸里的水压够吗？”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那个卖鱿鱼的老板态度有点奇怪，”罗庭信挽了袖子，表情不佳，“他看到我们要这条鱿鱼之后……特别着急的就卖给我们了，价格也低，好像急着出手一样。”

“对对对，我们当时还以为他急着收摊呢，这么新鲜的鱿鱼卖个死鱼的价。”刘一麟说着浑身一抖，“早知道真买死鱼倒好了。”

“别自己吓自己。”王源撇撇嘴，“这样下去我要刷起阴谋论了。”

“明明是你在吓人，还作死。”刘志宏瞥了一眼他，“千玺应该知道点什么。”

“没错，不过他大概没有要说的意思。”摊手，王源表情很无奈，“有灵识的反常鱿鱼，按照一般思维，是有什么要传达的东西藏在灵识里吧。但是因为他把这东西收了做灵契兽，弄得我现在想施点什么术法都没法成功——如果我没猜错，他已经知道所要传达的信息是什么了。”

隐约感受到熟悉的灵力，王俊凯拍拍袖子走向厨房门：“行了，别在这猜了反正也猜不到。该说的他总会说的。”

“真的吗，小凯？”虽然是疑问，句尾却是往下压的调子，“你相信他，会和我们说？”

王俊凯的脚步顿了一瞬，又再次向前迈出：“嗯。”

四人互相看了几眼，不约而同地耸了耸肩。

“这算什么？”王源对他们做口型，“爱的力量？”

回来的千玺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家里奇怪的气氛，只是顺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刘一麟：“莲蓬，拿去泡茶吧。”

“什么啊……这种时候莲蓬早就过季不新鲜了吧。”接过后忍不住碎碎念的刘一麟，“所以说这些什么转基因反季节的东西少买点比较好指不定是怎么弄出来的对人体有什么危害呃……唔。”被罗庭信的橙子塞嘴了。

“是别人送的礼物，我也不太懂，感觉还很新鲜就拿回来了。”

王源凑过去上下左右地看了半天，突然拿过跑到千玺旁边，指着那朵莲蓬：“这里，感觉应该原来还有另一个蓬的。”

“那之前应该是朵并蒂莲，可惜了……”千玺眨眨眼，望向了王俊凯，“是说，我有点想楠楠了。”

“……”王俊凯开始认真思考移栽一棵面积不明的百年大楠树来院子里的可能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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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莲蓬采摘的季节是7、8月，十月份确实是过季了。不过……鬼怪之物不可以常理度量啊……（强行解释

其实水里的是老朋友（？）对不起咱就是很喜欢这个种族啊。

不知道有多少位因为这篇文关注咱的小伙伴第一次看到咱更新这篇文（打

最终决定半夜福利，七千四还是勉强够诚意了吧（一天发生的事讲了万字有余真的是……够了……）接下来尽力日更，这个寒假会至少完结掉这一卷，然后看情况开不开下一卷，怕开了半年后你们又需要回顾（捂脸

其实改了很多次还是觉得不满意，可能未来还会小修——总担心配角戏份太多你们让嫌弃他们但是少了又讲不清楚啊啊啊快爆炸了什么时候他们能二人世界！

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鼓励猜剧情反正其实也没什么好猜的一点都不悬疑……总之希望还在看的小伙伴理一理咱冒个泡，咱会继续努力的，一直爱着他们，没有离开。

最后，感情戏仿佛没什么发展真是很抱歉……六卷已经决定是糖糖糖甜甜甜了所以……要努力啊OTZ